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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亥时过半,纪容坐在榻上,远远看着占了自己书桌的娘子,欲言又止,犹豫再三才开了口。
“娘子,夜深了,这医书别看了,伤眼睛。”她平日也是很忙的,白日田地与附近村里都来来往往,总归是有几分的受累,他不忍。
染染放下手中的书,露了笑容,轻松道了一句,“夫君你若是累了,便先行睡下吧。”
她觉得还好,还未到子时,还好啊。
结果纪容一听,瞬时怒了,平日保养都不在意的人,还与自己说是要生娃娃,皱着眉头过来,抢了她的书合上,有几分怒意。
“娘子不是说要生娃,这夜深了,你都不愿休息,这如何生?”
染染眼神亮了,望着他,看他果然是怒了几分,还有点薄薄的羞涩,便真放弃了书籍,要与他一并过去床榻一边。
“阿容说好了?我可是真要生娃的,这来年有个小包子在身边跑着,想想便是开心,再过些年带你们回家,让爹娘看看,我也为人娘亲,并非不如家中的人,也让他们后悔。”
“嗯?你……爹娘的事情?”
“阿容不必担忧,娘亲先前嫌我嫁不出去,硬是把我赶出来,爹爹又总是听娘亲的话,娘赶我出来的时候说了,若是寻不着愿意娶我的,待30岁再回家,这若是有了家,那就过几年日子再回去,免得他们看不顺眼。”
染染如实说着,可纪容险些是被吓到了,他未想过,这哪家的人会如此待自己的女儿。
“那娘子的医术,是?”
“医术,小时候在和州住过,对医术有几分兴致,娘亲便把我送了学医,还拜了位名师,说是若是日后没了家人,也能养活自己,之后便一直学着,还在京中待过,师傅有位师兄是宫中的太医,也学过几年,可后来师叔离开,便每年都要去找师傅,禹州住过,和州住过,好多地方去过,因而才未有寻常人家的模样,相公一看便是出身稍好一些,可会嫌弃?”
“不会,那是以往,如今的你我,倒也是一样的,还怕岳父岳母看不上我呢。”
“不会不会,娘亲说了,只要是我嫁的,上至名门世家,下至寻常百姓,她都不管,后来长大才知道,早年娘亲嫁了爹爹便是身不由己,若非是经过了艰苦的经历,两人哪会在一起,我如今总想着,莫不是因为我,娘亲才委身爹爹……”染染越说越委屈,心疼娘亲的脸色不减。
纪容见了,也看在心里了,可见,她家确实是更复杂一些,只是,岳母的心意他也明白,这娘子,他是不会让出去了。
不愿她总是悲情,平日见她都是笑口常开,日日都是风风火火的。
“罢了,如今你我在一处,便好生过着日子,可好?”
“好好好。”染染拉着纪容坐在塌边,随后便要替他更衣,纪容只得顺着脱了外袍,留了里衣,一手将人揽过来。
待染染还未从紧张期待中走出来,便听到了他说。
“染染,睡吧,生娃之事,来日方长。”
染染瞬间也冷了,白期待了呢,不过她也是有些紧张呢,毕竟是头一次,没啥经验,看书与实际,总归是没什么太多联系的,她还是得多多的做些准备才好,免得吓着阿容。
怀中的人似乎是紧绷了一下,随后才缓和,纪容担心她误会,这才要解释说不着急,便感觉到怀中的人仰头亲了自己的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