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如……………
现在。
“现在?”
王伦瞳孔骤缩,隐约明白了什么。
噗呲!
王伦大口吐血,看着鲁达。
“你到底是何人?”
临死前,王伦留下最后一句话。
三才阵法散去,日暖屋脊光似泼,穿过破开个大洞的聚义厅,泼墨也似的泻在鲁达身上。
给他镀上一层朦胧描边的金辉。
就如天外而来的神人。
鲁达沉声说道,
“酒家只是个异乡楚客,跟惨死在你手中的客商们,一般无二。”
王伦闻言,猛地睁大了眼睛,死死的看着鲁达。
“是你?!”
砰!
鲁达一棍戳爆王伦的头颅,白的红色如打翻的美酒,洒了一地。
一道阴魂甫一离体,便被鲁达灼烫的吐息打杀了去。
白衣秀士王伦,身死道消!
从神魂深处传来淡淡的疲惫感,鲁达只觉后脑勺有些刺痛,有种精神透支的感觉。
那鱼妖也就罢了,但这王伦毕竟是筑基修为,神魂力量不比鲁达弱上太多。
鲁达凭借千劫万击眼,扭曲篡改他的记忆,还是有些勉强吃力。
一次两次就罢了,若是多了,恐怕会有损神魂根基。
无妨,多听娘子高诵黄庭,莺婉转啼几次,缓解疲乏就行了。
鲁达还有闲心想着其他事情。
“可以进聚义厅了,快快快,弟兄们快冲!”
“你也往前冲啊,咋还有往后冲的!”
“废物,都给我让开!”
聚义厅外骤然传来阵阵喧闹声,金戈碰撞声。
宋万首当其冲,抓住一把朴刀,便迫不及待的冲入聚义厅。
杜迁和杨志紧跟其后,杨志一只手还提着人质白胜。
“是谁火并了谁?快快快,快给我解绑,来个人啊!”
刘唐还在亭外的木架上挣扎,努力伸出脖子,犹如一个老鳖,焦急的想看清聚义厅里的场景。
一进聚义厅,众人纷纷下意识的停下脚步,屏住呼吸。
厅内,肃杀之气尚存,空气中弥漫着焦味和淡淡血腥气。
水肆横流,座椅板凳碎了一地。
晁盖脸色苍白,捂着胸口靠在柱子旁。
吴用一脸复杂,立于晁盖身边。
阮氏三兄弟则立在原地,面面相觑,也未开口。
而在大厅的对面,一个坑洼的旁边。
立着一位坦开胸脯,肩宽背厚膀大腰圆,气势巍峨含煞的大汉。
“咦?王头领呢?”
“莫非王头领教训了这些人,又回去闭关修行了?”
“一片狼藉,地都被压低了数尺,太可怕了,这就是仙人斗法么?”
一众小喽?小声议论着。
而宋万未看到王伦的身影,心中陡然一个咯噔,生起不好的预感,悄悄挪步,将众人护至身前。
杨志匆匆而来,走到鲁达身边,见鲁达手脚齐全,面色红润,不像受伤的模样。
这才松了口气。
情况还不算太坏。
他把白胜随手丢在地上,顺口说道,
“师兄,你可把酒家吓??”
话语戛然而止,杨志猛地留意到低洼中,那虽然脑袋爆了,但从衣着、体型,还能分辨出身份的尸体。
是,王伦?
杨志眨了眨眼,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。
尤其是,王伦尸体上遍布棍棒的劈砍痕迹......
一息后,杨志猛地反应过来,面露惊愕之色,叫道,
“是师兄你杀了王伦这狗贼?!”
此言一出,满场俱惊,针落可闻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鲁达点了点头,转身走向大厅中堂。
便见吴用立刻从血泊里拽过头把交椅来,请鲁达坐下,然后拉了拉晁盖的衣袖,纳头就拜,
“得幸智深哥哥除此恶贼,我等愿随哥哥执鞭坠镫!”
鲁达摇了摇头,推辞道,
“不可,洒家只是占了晁天王的便宜,趁王力颓,这才趁机斩杀,安敢占寨主之位?”
晁盖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,半跪在地,连声道,
“哥哥此言差矣,我等虽手段齐出,但奈何王伦仰仗法器之利,缠斗一番,反而我等吃了大亏,王伦却丝毫未伤!幸得哥哥出手,才力挽狂澜,还请哥哥要推脱了!”
晁盖冷汗直流,丝毫不敢居功至伟,赶紧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。
王伦临死前,那诡异如陷入梦魇,引颈受的模样,他们可是历历在目。
到现在身上鸡皮疙瘩都未散。
与这样的人为敌,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
人在家中睡,便再也睁不开眼。
晁盖犯不着,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触怒鲁达。
杨志见状,当即取了长枪,将王伦的尸体从坑洼中挑出。
砰!
长枪立地,王伦尸体如旌旗一般,招展摇曳。
杨志抱拳道,
“智深哥哥勿要推迟,今日事已到头。若有不从者,将此王伦为例!”
阮氏三兄弟也纷纷附和道,
“俺也一样!”x3
“啊!!”
忽然,一道惨叫声传来。
便见人群中,宋万本想偷摸摸逃走,却跟一个手持铜锤的年轻人撞个满怀。
年轻人目露厉色,掣出锤,就照头一下,打得宋万脑里浆流出,腔中血进撺,惨叫一声,扑通倒地,便气息全无。
附近的小喽?一散而空,惊恐的看着这年轻人,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。
这年轻人穿过人群,丢下铜锤,跪拜在鲁达面前,朗声道,
“在下裴天成,愿拥立智深哥哥为寨主,宋万这鸟人,便是投名状!”
鲁达闻言,笑道,
“你为何愿意拜我?”
裴天成道:“俺本是养膳堂的捕鱼小厮,近日金沙滩闹了精怪,所捕鱼皆是残次品,旁人对我非打即骂,唯有智深哥哥,吃了我的鱼,也毫无怨念,也不追问。我敬哥哥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