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裴天成猛地回头,犹如食肉之狼,目光发绿,阴狠的看向一众小喽?道,
“有谁不尊哥哥者,我裴天成第一个饶不了他!”
“好了。”
鲁达打断装天成的话语,深深看了他一眼。
当宋万身死的那刻,鲁达隐隐有所察觉。
宋万尸首余温未散,气运犹存,却又有丝丝缕缕的气运,宛若飞天之雀被伏路草蟒吞食一般,被裴天成吞噬干净。
云里金刚宋万,在水浒梁山大聚义时,排第八十二位,上应地魔星,职司为步军将校。
鲁达对他的印象不深,平日里也并无多少交情。
自然不会因为他的死而触动。
只是现在看来,似乎气运也非定数,地魔星的光耀,也并非独钟一人,而是会移花接木,转至其他人身上?
还是说,这只是地煞星的特征,天罡星又有其他说法?
不过不管怎么说,不愧是从伏魔之殿放出的魔星,不知暗含多少杀孽。
鲁达默默记住这茬,扶正了头把交椅,大剌剌坐下道,
“承蒙诸位兄弟如此谦让,那从今日起,洒家鲁智深,便是梁山泊万首头领,诸位,可有意见?谁反对?”
整个水寨,沉默了数息。
然后传来山呼海啸之声,从者如云,众多头目、小喽?纷纷跪拜于地。
“我等愿尊鲁头领!”
“我等愿归!”
“智深哥哥!!"
“大哥!!”
声音连绵如浪,从聚义厅一直到水寨山脚。
就连金沙滩外的快船上,一应伏路于芦苇丛的水兵,也纷纷跪拜于地。
鲁达高坐交椅之上,神色沉稳,目光平静,穿堂风轻拂杂乱的发丝。
卷地风来忽吹散,望湖寨下水如天。
鲁达依稀看到水光苍茫间,浮现道道模糊的身影,乌压压一片。
断舌的阿牛搀扶着柳老汉,站在最前面,后方则跟着影影绰绰大批看不清的面孔。
阿牛和柳老汉朝鲁达躬身,面露感激之色,似乎还想说着什么。
但清风万里,吹过水面,点起涟漪扩散,身影便消散不见。
鲁达收回目光,道:“收拾山寨,重建聚义厅,于三日后,大寨聚义,排定座次,祭祀天地神明!”
角落里,被捆成粽子的白胜,躺在地上,却无一人在意……………
“苦也苦也!鲁达居然盯上了梁山泊,要自立为王!”
“前渭州兵马都监、种师中将军麾下大将、老种眼前红人,居然主动落草为寇......此乃大凶之兆,天杀星临世之象!”
“罢了,此地非久留之地,还是另寻星主建功立业之地吧。”
公孙胜一见鲁达顺势坐到头号交椅,便知晓了鲁达的目的。
他也要占据梁山泊,拥兵造反!
可是,天下之大,你去哪里不好,偏偏跟贫道撞在一起?!
莫非真是命中注定?
公孙胜压下心中的慌乱和无奈,丢下刚上手的铜锤,便带着楼观陋朝金沙滩而去。
楼观陋跟在后面,两拳打翻还想拦路的小喽?,未免打草惊蛇,还解了搭膊,做一块儿把两个小喽?捆了,口里都塞了些草细麻绳。
又顺手牵走两人身上的金银,当做盘缠,放进包里。
作为学童子,为一清先生操持家务,赚取银两,已经成了他的职责。
公孙胜带着楼观陋来到寨下,穿过崎岖的山路,居高临下,打那金沙滩一看,便见到处都是人影,皆是险峻之处。
公孙胜无奈,把头上?松双丫髻解了,缠上隔尘的纱布,又把松纹古铜剑和鳖壳扇子拴在包裹上,将包裹丢下山去,滚落到金沙滩一隅。
公孙胜这才蜷缩成一圈,把身往下只一滚,骨碌碌落到山脚边。
“唉,真羡慕鲁达这种兼修神魔锻体之法的怪物,刀劈火烧不说,滚起来,想来也是轻松得紧。”
公孙胜摇摇晃晃站起,拍了拍身上灰尘,捡起包裹,回头一看。
楼观陋还在原地出神,看着公孙胜滚地的场景。
楼观陋猛地反应过来后,忍不住叫起天屈来,
“我的道爷咧,您堂堂金丹真人,神霄宫罗真人爱徒,就施个仙法,驾起祥云,带我飞出这八百里梁山泊吧,何苦还要当个滚地葫芦啊!”
骂归骂,说归说。
楼观陋还是无奈模仿起公孙胜,连人带行李滚下山来,头上、身上满是草芥、苍耳。
公孙胜边走边说,
“小楼啊,你怎么参不透啊。你首先是个人,其次才是修士。若有朝一日,没了法术道行,你又该如何自处?未免还不活了?”
从背后偷袭,乱拳打晕船的水兵。
公孙胜、楼观陋两人夺了快船,你划桨,我挂帆,急匆匆朝梁山泊外的水岸划去。
楼观陋划桨划得是满头大汗,公孙胜则好整以暇的拍打身上的灰尘,继续说道,
“道在蝼蚁,道在?,道在瓦甓,道在屎溺,道在逃命,道在划船......你可悟了?”
楼观陋手上动作不停,平静的说道,
“悟您无量天尊个腿。”
AME: "......"
出入梁山泊复杂的港叉和障人耳目的瘴气,自然瞒不过公孙胜。
两人只消半日的功夫,便上得岸边,放开脚步,从晌午走到黄昏,肚里又饥,路上又没个打火借宿的地儿。
“道爷啊道爷,你反正也是想落草造反的,就待在梁山泊,从了鲁达又如何?知根知底的,也是熟人,搞得现在风餐露宿的,也没个落脚的地方。”
楼观陋嘀嘀咕咕的抱怨着,大感自从跟了公孙胜,日子过得紧巴巴的,还不如当年在渭州当乞丐呢!
“小楼啊,你怎么参不透啊......”
公孙胜正说着,便迎见楼观陋那对平静,甚至看破生死,要鱼死网破的目光。
公孙胜立刻停住不说。
两人正互相埋怨着,便见前面的草堆中,传来????的声音,似乎藏着个人!
“谁?!”
楼观陋振奋精神,拔出法剑,轻身向前。
说归说,闹归闹,该干的活儿不能少。
草丛骤然安静下来,几息后,畏畏缩缩的探出一个面黑如炭的脸。
此人看到楼观陋、公孙胜两人,稍稍迟疑了下,顿时大喜道,
“两位道长!”
“竟是宋押司?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