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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哟,还有大公子看上了都不领情的贱丫头,真真没眼色!”那女子的声音,带着些撒娇的成分。
朱颜微蹙了眉头,能在严家的花园里如此调笑的,是严行的妾室?不过听她说话的腔调,似乎更像是个青_楼女子,这好像也更对得上什么“千里迢迢”,毕竟歌舞繁华的平城离这里还是有些路程的。
将衣家的事情处理完,朱颜还是在边奉的劝说下去了严家,毕竟这端溪村里能够让人好好歇一宿的也只有严家那院子,而且严行既然知道他们这几日留在端溪,若是另寻下处,实在显得有些生疏且无礼了。
朱颜面色渐沉,难怪严行晚间的态度好了不少,竟然是还留了这么卑劣的后招,不过既然让她听到了,那事情可就更好玩了。
“大风丸:大风子肉三斤,防风、川芎各一斤,蝉壳、羌活、细辛、首乌、独活、苦参、当归、牛膝、全蝎、黄芪、薄荷各二两,白芷、狗脊、牛黄、血竭各半两。以上为末。蒸米捣碎糊成丸子,如桐子大,每服十五丸,以茶汤灌下,空心服,日进三次。”
不过听说朱颜下午前去救治衣天,严行还是颇为厌弃地拧了眉,“那户人家我也听说了,那衣天患了恶疾,怕是治不好了,我遣人去问过,打算让那个小姑娘来我这里做个小丫头,往后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,谁知道她那只剩了一口气的哥哥死活不答应,不识抬举!”
要不是还有早上的事情,杏叶倒觉得这人的想法也有道理,可亲眼看过衣家兄妹俩相依为命的情谊,还有严行早上的那等嘴脸,杏叶不是撇了撇嘴,轻哼一声。
见写得差不多了。朱颜搁下笔,伏案久了有些疲倦,便回手顺着肩甲一带轻轻捏捶。
而且严行作为一个靠着自我奋斗,从孤儿寡母的境地一跃成为岭南一富,言语间难免带了不少自鸣得意的意思,而且他对那些士族大家极其不屑,边家与袁氏有着姻亲,边奉和边青自然也十分不悦。
前脚才踏上台阶,那边又刮来一句话,“我今个儿唤你来,却是想问问你,你们楼子里对付不肯就范的姑娘有什么法子?”
朱颜写一回,看一回,将这一份放在窗槛上晾干,又寻了一张纸出来匆匆写着,“大风子膏:大风子肉、枯白矾各二两。真轻粉一两,为末,柏油六两和匀,涂疮疥脓肿等处。”
见杏叶径自去了,朱颜缓口气,在花荫下一处秋千椅子里窝了,头顶是盛放的紫薇花,不是“扑簌簌”地落下,坠了她满头满身,伸手轻轻拂去肩上打了褶皱的花瓣,朱颜忽地想起,那一年在徐府救治白蘋的时候,似乎是袁凛帮她拂去了肩头的落花,原来已经一年多了呢……
严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这一个哑巴亏吃得噎住,只得让她走了。
“傻丫头,多半是请了人来布置的。”朱颜抿唇笑,一边同她一道走下台阶,那些骤然发家的人多半喜欢附庸风雅,将屋子布置得充满诗情画意,却不知道,真正的风采乃是腹有诗书气自华,光有个架子是不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