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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来，赵昚或许是个明君，但要放到历史的层面上来说，比之武帝刘彻、比之太宗李世明，必是差得太远太远。好在通过结交，以及赵昚的些许动静来看，他虽做不到千古明君，但一定有着一颗想做千古明君的心。
“你气死老子了，谁他.妈叫你说话吞吞吐吐的，再不说，老子当真要怒了！”
“银器？呵呵……哈哈……”
“如何讲？”
“如此真实太感激大师了，小子真是不知何以回报……大师，你且说来，他这毒是从何而来？”
“阿涣，你且说说，我真是中毒么？”
“也罢……早课将毕，老和尚退开了。”
可他刘涣不是岳飞，更不是辛弃疾，他就是他，正道是：“故国三千里，深宫二十年。一声何满子，双泪落君前”……
“额……没啥，看你的嘴角有些药渍，伸手给你擦擦罢了。”刘涣故意镇定，只得胡言乱语。
“哼！老子不信，事实胜于雄辩，除非你证明给老子看。”
诚然，当所有统治阶层的人都把心思放在了权谋利益之上，则必定无暇他顾，老百姓的死活、天下的动荡与安定……都会被抛向九霄云外。
“啊！刘涣你是个贱人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窘态一出，赵挺觉得大失颜面，这等形象，哪是个皇亲嫡传……
“无妨，这慢性之毒，还得缓慢而解，等过了七日时间，老和尚传你一套针法，再配一些药方，你照顾他服下，一年时间，也可去之八九。”
刘涣心中好不痛快，想到被赵昚注意，又与赵昚的孙子勾搭在了一起，一种被宠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。
“哎……大师所言差矣，小子不入深渊，何以为天下黎明做点事情？正所谓‘我不入地狱，谁入地狱’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
愤恨不甘之时，就用中指姆抽一下药捅中赵挺的脸颊。
“大师，照这般进度，何时能全部祛除他体内之毒？”
“可笑？你……好好好，老子且不和你理论，但千百年来，帝王富庶之家，那个不是用银器来试毒的？老子这是继承以往之精髓，却被你说成了没文化的土鳖，真是毫无道理。”
“哦，可有什么招呼不周的，但说无妨。”
也不晓得等了多久，赵挺悠悠转醒，睁眼之时，正好看到刘涣的中指伸到了他的嘴角……
“额，没啥，你定是饿了，我给你寻一碗小米粥去。”
“阿涣，今日可得好好给我引荐你那些个兄弟呀，那日夜间也看不真切，我觉得他们太有意思了。”
“证明？这还需要证明么？你没看到桶里那些乌黑腥臭的东西，全是从你的体内排出来的。”
“当然有！”
鹅湖寺左侧的那间厢房里，还残留着刘涣当年的尿骚味……
“阿挺你不知道，用中指姆，显得亲切一些。”
“哎……老和尚哪里说得清楚，他身处皇宫要地，本是争权夺利的深渊地方，以他庄文太子遗孤的身份，想不中毒都说不过去，防也防不住的……”
“大师解毒之恩，当铭记于心，哪里敢说甚么受苦的话。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“譬如现下就有两件事情，你轻而易举便能做到的。”
“好！好！好兄弟！好一个生死与共！我刘涣信你，适才是我不好了。阿挺你放心，不中兴宋室、不把你的汴京还你，老子枉称你一声兄弟。”
“嘿！你真是枉自嗟叹，好大点事情嘛。好说得很的，那历城八兄弟，我只需朝皇爷爷招呼一声，他们即可变作我的亲随，听你指挥、效命于我，都是小事一件！至于那建学的银子不够，是有点为难，我曾听朝野议论过此事，许多老匹夫总反对皇爷爷，但……包在我身上了，多的不说，再给皇爷爷要个一二万两银子，我能办到的……”
二人笑得何其得意，但眼神深处的东西，只有个人明白。别看小小年纪，哪个不是心怀鬼胎的主……
“盐重么？请融老和尚瞧瞧。”说完接过赵挺手中喝去一半的米粥，往嘴里送了两勺……
“文化么?哼哼！老子说了出来，你也不懂，你丫大好的材料，却被宫里的杂毛理论给教坏了，要改，需要很长的时间呢。老子是说，你用银器测试毒药，真他妈可笑。”
“如此！还有啥好说的呢，你我兄弟真是珠联璧合。”
“不必不必，我与刘涣南来，是奉皇爷爷之命读书求学的，恩师赵汝愚曾说‘吃得苦中苦，方为人上人’。这点苦，我还受得了，大师勿要小看了我……阿涣，你说是不是这个理？”
此事翻过一页，众人再无提及，时间一长，大家也就忘记了。
虚相‘故伎重演’，弄了一个大木桶，将赵挺装到了里面，又在其全身上下插满了银针，桶里的药水变得乌黑乌黑的，腥臭而吓人。
“行，就此说定了。阿涣，你说我这毒到底是何种类，是砒霜么？”
“呵呵！还精髓？我去你的精髓，阿挺你信不信？那狗屁的银器除了能够测试出砒霜以外，其他诸多毒素，却是无可奈何的……你丫聪聪明明的小伙子，也深信此道，关键是错了却不容别人反驳，这便是皇家气度么？”
“可是不对啊，阿涣，我在宫里时，每一次用食，都以银器试过了。”
“态度”在许多时候时候还是很管用的，就为了这个态度，为了这个向往，他刘涣小小年纪，便甘为官家之棋子，更甘为官家驱使之马前卒……因为要想发光发热，必须依靠自身该有的客观实力，他刘欢除了出仕做官以外，其余的本事实在没有半点……
“此事说也简单，还记得那夜你见过的九名好汉么？其中一人黑乎乎的，是我兄弟，姓张名复北，乃鹅湖山人士；其余八个，也是与我一见如故，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，与辛弃疾辛幼安是老乡呢，为历城人士，带头的叫做刘三，他们八兄弟，都是死心塌地愿为朝廷效命之人，可惜……却是区区信州厢军中的役兵，大好的本事全无用处……哎，只怕这学堂一旦建好，他们兄弟八人也要回原籍复职去了……另外一件事情，更是小事一件了，我昨日问过了铅山主簿，这学堂的预算只怕不够……”
“行！老子且实话告诉你吧，老子要说的是‘没文化、真可怕’，你懂了么？”
却见刘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，像似努力在逼着什么即将喷发的东西，一时间话也说不出来。
他深知，在而今时代，只有被官家宠信，才能伸手出拳，否则没有后盾力量，做任何事情都是举步维艰的，比如辛弃疾、比如陆游、比如已故之岳飞……
“哦，原来如此，是这样么？”冷不防，尽被赵挺用中指划过了嘴角……
“我怕等不了这么长。”
“阿弥陀佛，刘施主这是为何？”
刘涣还是努力忍受着，仿佛只要一开口，便会陷入无尽深渊一般。就连虚相也看不过去了，暗想这等作为，万不是他刘涣该有的情商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