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font color=red>阁</font>已启用最新域名:<font color=red>ge001</font> ,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,谢谢!
电光火石,忽有一条皮包骨头的胳膊将我朝前面一捞,我惊呼着,人眨眼已到了老大爷身后。伞掉在地上,被马蹄践踏,支离破碎。那样惊险的场景,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,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。
他面色不善,显然临近奔溃的边缘。季越是务实派,喜欢开门见山速战速决,哪里受得了我突然的发神经。
“师父,我喜欢降龙十八掌那样的,实在不行,打狗棒法也是好的。”我比划着好似九阴白骨爪似的造型,很不开心。
季越瞟我一眼,不接茶杯。我憨笑,不以为然地又递上一碟点心,“师父,吃点桂花糕。”
我慌忙擦了眼泪,决计不能承认自己是被马蹄吓哭的,于是先下口为强,“皇后娘娘殡天,我伤心不行啊!”
接触多了,我发现季越是个全才,药理他懂,治病的毒死人的都会;琴棋书画他无不精通;四书五经说得比私塾先生还要好;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,人又长得玉树临风,风/流倜傥。我想他这么厉害,怎么就捡到一个如我这般不争气的徒弟?
可他并不想理会我,径直就要走。他身上有我的江湖梦,便赶紧跟上去死拽着少年的后衣摆一定求一个名字,他低头凶狠瞪我,我也不为所动,后来定是被我的执着感动,轻轻吐出三个字:“贺长衫。”
脚下一转,匆匆回了小院,季越正在书房看书,正经危坐,人模人样。
这天,清明刚过,满目嫩绿,还伴着淅淅沥沥的春雨,将整个小城笼罩在一片朦胧中。我和季越在这里有一间不大的院子,草木繁盛,装修得极其精致。季越并不是个拮据的人,可他不同意雇几个佣人,他用一种受过伤的眼神执拗道,“为师不喜欢外人。”于是这间不大院子靠我一个人打扫,还兼顾买菜做饭。
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?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!居然还采集!
茶楼里陷入一阵寂静。
我的嘴都咧到耳根,只差生出条尾巴朝他摇摆,“师父,一日为师终生为父,我要伺候你到老掉牙走不动路,我会天天帮你抬到院子里晒太阳,给你梳头讲故事。”
师父说,做人可以不厚道,但不能让别人觉得你寒酸。这是门高深的学问,修炼成师父说的那样估计叫做狡猾。我却是个实诚人,有恩报恩,心里盘算着是要请这人吃一顿还是送些银两。
“那你叫什么名字,他日若江湖相见,定还今天的恩情。”从小我对江湖就十分向往,刀光剑影,快意恩仇,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!说得豪迈万丈,直感自己有当女侠的风范。
我无父无母,孑然一身,说不出因为季越在身边护着我的万幸和感谢,诶哟,那些话太肉麻了,我害羞。于是我又作死地说,“师父,江湖女子常对恩人说以身相许,你对我有恩,你等我长大以后嫁给你也是可以的!不过你得再看着我几年,别……”丢下我一个人。
立即扑过去,“师父,喝茶!”我从来没觉得季越这般和蔼可亲。
我自是不知道,那个皇后的死去与我的人生会有什么牵连,也或许是城门边这一行不是为她而流的眼泪落下了一段尘缘。
侧目发现说话之人的手还留在我的胳膊上,顺着那手瞧见一个少年,十五六岁的年纪,五官其实不丑,比季越也就差上三分,少年的双眼睛笑起来如同月牙儿弯弯,还能沁出皎洁的光芒,很漂亮。可他面色苍白,泛着一股病态,仿佛经年不见阳光。
原来那哥们就答,“此地穷乡僻壤自然不知道,我前些年却在京城做过小生意,略有耳闻,皇后一党做事向来明目张胆,且喜将他人赶尽杀绝,害死不少好官,多少人恨着她死。咱皇上年纪是有些大,可不聋不哑,自己老婆做得太过,外戚嚣张,肯定是要杀一儆百。”
季越原本抽搐的眼角再听完我的话后,已然延伸到了太阳穴,突突突直跳,他扶额,低沉了性感的嗓音:“你把我的千年人参偷偷送人了?”
“嘿,这事儿我比你清楚,来来来,听我说。”
艾玛!那人叫什么来着?我这年纪还没大,记性从来没好过。
我立马不乐意了,脖子一哽,想到不久前城门边很江湖豪杰的一幕。
※
我想他倒是将生死看得开,更难得的是他看得开生死还救了我,遂抱拳微微一笑,“多谢大哥哥救命之恩。”
最重要的一句话还没说出来,坐在书桌前的男子一巴掌险些震碎了上好的红木书桌,“小兔崽子,为师今天不把你打到半死,你是不知道尊师重道四个字怎么写了!”他撸起袖子,铁青着脸,一阵风地杀过来。
我从门口望见孤零零坐在角落里的书生,他被冷落气红了脸,拍案要走。伙计拦住他,问他要茶钱,他穷得连茶钱也付不出,却还坚持着不向人低头。我那时候才八岁,却忽然觉得无论是太平盛世又或者乱世纷争,要想行走天下,靠不住自己,那真得有个本事的人罩着才行,像落魄书生、肮脏乞丐、红尘妓/女这样的角色太多太多。
大抵是老天爷想给他的一个挑战吧?
季越抿嘴,“且不说好剑嫌弃你与否,就论你这人的气质,浑身哪里像能当女侠的料?”
“……”随你记住不记住。
不知我话里哪个字眼戳动了他的心弦,这少年忽然狂笑不止,笑完连连咳嗽,咳得好似要将人的心肝脾肺肾都要吐出来。我被他的举动吓愣在原地,用看怪胎的眼神盯在那人的脸上,深以为此人当真病得不轻。
不等我想出来,旁边的季越周身体温骤降,刷刷刷扔出三只飞镖,堪堪擦过我的脸蛋、衣袖和裤腿。我大惊,“师父?!”他这是要谋杀亲徒弟啊。但见季越已经火冒三丈,撸起袖管就要冲过来打我,厉声喝道:“小兔崽子,你拿命送人家千年人参啊!还把为师放在眼里不?!今日看为师不教训你!”
他边咳嗽,边指指我的鼻子,又摇了摇那根指过我鼻子的手指,意思大概是他家不缺钱,不稀罕我师父的千年人参。